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履薄冰·九
*十已补档，请往后翻
1
“锅包肉，之前走廊里的事……”
万象阵前，空桑少主对着身前的管家微微垂下了眉眼，“抱歉。”
“……”
锅包肉愣了愣，随后弯起了唇，反而朝他弯了下腰。
“我的荣幸，少主。”
他声线里的笑意一分未减。
“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。”
“少主。”他声线未落，一边的虾饺已经皱眉凑了上来，“这次去洛阳这么危险，当真要一个人去吗？”
“什么一个人喵？本尊……”
空桑少主一把捂住了抗议的陆伍的嘴，柔和了眉眼，去看阳光里一身光色熠熠的食魂，“不必担心我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少主，我也觉得此行太过危险。”
德州扒鸡此时面色凝重，深色的眼瞳直直地望着他看，“希望您携我同去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闻言愣了愣，而后疏离地低笑一声，摇了摇头。
“无需担心我。”
他话说了两次，再怎么担忧焦灼，也得暗自忍耐下去。德州扒鸡隐忍地沉默，下一秒望见空桑的少主转了转身子，对着站在后方的熙颜和甘玲珑，原先还带着些许柔色的眉眼都一概慢慢地冷淡下去。
甘玲珑心里有些钝钝地不舒服。
“哎呀，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？”熙颜一副什么都未曾意识到的口吻，笑着开口。
少年点了点头。
“之前在神殿，十分抱歉。”
闻言熙颜也怔了一下神，先前成熟温和的笑意也再也挽不下去。
“不，我们……”
“若是遇上枯无。”泼天的阳光下，空桑少主海蓝色的眼睛里光线明媚，一汩澄澈的眸光，“请先替我道个歉。从洛阳回来后，我再亲自跟他谈……”
“……”
少年的声线缓缓的，淡淡的。虽然是极其诚恳的内容，但是依然一副静冷表情，对着他们无悲无喜的样子。
说什么要道歉……
但凡能对他们这五个人笑得稍微柔软一点……
“不。”甘玲珑闭了闭眼睛，然后望了过来。小女孩模样的管理者一身暖意的粉色，盯着人看时，眼睛的颜色仿佛能把人看化了，“你可以对我们的决定否认，或者生气的。”
“……”
空桑少主怔了一下。
他一时尚反应不过来，甘玲珑却又向他逼近了一步。
“枯无大哥也肯定不会对你生气的。”
独属于少女的音线软软的，但是却让空桑少主猛地回了神，他睫毛纤长，跟着压低一下，就遮住了眼底晦暗的光。
“不。”
空桑少主皱了皱眉，站在万象阵前，万缕璀璨光线映衬着挺拔如雪松的身子，站得笔直。
“是我逾矩。”
甘玲珑皱了皱眉。
“我自知性子轻狂却毫无收敛，情由不分又任性使气”少年视线移开，朝着万象阵走过去，“仗着他喜欢，朝他撒娇罢了。”
“……”
2
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层层光影后，后来，在空桑的诸多食魂也逐渐散去后，熙颜与甘玲珑对视一眼，然后朝着神殿一边望过去。
“人都走了，还藏在那里做什么？”
“什么藏？”
辛懿皱眉反驳了一句，然后从柱子后面走出来，身后跟着枯无和苏安。
熙颜挑了一下眉，手里的羽笔轻轻扫了一下下颔。
“都听到了？”
她看枯无。
“听见小少主的一番剖白，感觉如何？”
“什么感觉如何？”苏安眯着眼睛笑了，“他连‘撒娇’这个词都说出来了，谁能招架得住？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示意大家去看管理司沉稳的领头人微微发红的耳尖。
“还需要问什么感觉？”
“……”
甘玲珑小小的“切”了一声，抱着臂转过脸去。
枯无：“……”
“我说你们都没发现吗？”
一直沉默到现在的辛懿皱着眉转过来，视线从万象阵上移走，“刚才佛跳墙跟着少主他们一齐进去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熙颜与甘玲珑对视了一眼，沉默。
辛懿语气骤然不善，“你们知道，还默许佛跳墙进入万象阵？”
“辛懿。”
熙颜微微蹙了眉，“我们只是想去改变而已，现在这种状态，你觉得好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少主与空桑食魂之间的关系不能这么一直僵硬下去的。”甘玲珑也跟着补了一句，“我也想要改变，所以既然佛跳墙想要试试，那就让他试一下吧，或许哪一天……”
或许哪一天？还能有那么一天吗？
辛懿死死捏住了拳头，浑身都轻颤起来，“不可能的。”
他现在还记得劫后的空桑，他们赶回的时候火焰缭绕，破碎的食物语被那个人死死攥在手里，攥到指骨绷直，血从他的眉骨、嘴角、脖颈乃至压抑得颤抖的肩膀抹渗出来，咬痕、吻痕、手指用力箍出的淤青，那样灼人刺目的——滋骨情色。
辛懿牙床紧咬，终于对着他们低低吼出声来，“他不愿意！你们知道是在逼他做什么吗？！”
他看着那个少年踽踽独行在锋锐的刀刃上，每一步都是拨筋抽骨深入骨血的疼痛，却被什么东西逼着艰难地往前挪移着一步又一步。
那些食魂被他戒备怀疑，那是他们活该。
管理司被他收回尊重信任，也是活该。
凭什么呢？凭什么还要让他去迈步去走，让他在一路疼痛里还要摆出心甘情愿的样子！
“我要跟他说清楚。”
辛懿最后在众人的死寂里转身离开。
“等他回来，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。”
然后……不知道道歉，还有没有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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